军官兼×花魁堀

时代架空，有混缩歌舞伎与艺伎为一体的私设。
成人向注意。

条漫 → 01 02 03 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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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时常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。

随着时代的消逝，没有了存在的意义，控制不住地一天一天腐朽下去。在这个世间失去容身之所，就像被吹落的花，在不久的将来，迎接他的将会是魂飞魄散。就连皮骨都将连同着被战火燃成灰烬。

有谁会记住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呢？有谁会记得，堀川国广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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幕前的舞台下好生热闹。今天有城里驻扎军队的高级将领们来看演出。他们身着整齐帅气的黑色军装，白色的手套外加前卫的披风，高跟厚重的长筒靴，英气逼人令人移不开眼，腰上的配刀更是显得威风极了。隔着幕帘偷看他们入座谈笑的歌舞伎生们，一个个又激动又脸红地推搡着巴望，又害羞得捂着脸直跺脚，一边还悄悄地议论着，他们之中的谁会不会在谢幕后追随着来到艺伎们休憩住宿的坊院里，在谁的房间里再酌上几杯呢？

“在这种乱世，哪里还有比军官们更值得依靠的人呢？”加州清光一边对着小镜补妆，假装不在意，却是话外有话地感叹着。

“能打就很了不起吗？”身为保镖武士的大和守安定不屑地向外瞥了一眼，“说不定明天就死在战场上了，有什么好的！我觉得还是活下去享受人世间的美人与佳肴更加重要。”

“还佳肴呢……你这个卖假药的！”清光皱了皱眉，抬眼又看向一边正在整理发髻的堀川，“堀川君你觉得呢？是每天都能陪在你身边能力却很平庸的人好呢，还是让你苦苦等待但帅气又有能力的人好呢？”

“你说谁平庸？”对号入座的安定立刻不满地质问。

“谁说你了？”清光一个咂舌斜眼，“你两种都排不上号的好吗？”不顾安定对自己的龇牙咧嘴，清光哼笑着打趣道。

堀川国广淡然地整理着妆容和衣着，为上台细心地做着最后的准备。他在红唇上又点了几笔，眼睫却悄悄下摆偷望了一眼锁骨间用红泥画上的梅花，不禁在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弧，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：“缘分这种事，可不是想选哪种就能是哪种的。遇见什么人，倒霉在什么人手上，也都不由我们自己说了算啊。”

“这倒是句实话。”清光说着，狠狠地瞪了安定一眼。心想着与这个人的孽缘真是甩都甩不掉，令人堪忧。

此时，统管着“花朝”这间歌舞坊的风间妈妈走了进来。她一边催促着大家快些准备，一边抽空对花魁堀川多交待了两句：“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现啊，来看表演的军官们一个个军衔高得吓死人，扫了他们的兴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。”

“放心吧。”堀川并没有看她，只是对着镜子一笔一划地描着眉。

“一会儿表演结束后，你和他们几个一起，跟我去向他们领头的樱庭大佐打声招呼谢个礼，听见了吗？”

“嗯。”堀川不上心地应着声。

“你别老是摆着这张脸啊！”风间妈妈好心劝慰，“对着那个军衔最高的樱庭大佐笑一笑，哄好了他，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不是吗？”

堀川偏过头来：“这打着仗的，哪有谁能过上多好的日子……”

“行行行，你傲气高雅有身价，我说不过你行吧？但至少也为我们院儿里其他的美人考虑一下吧！”

“都说知道了嘛！”堀川不耐烦地轰走了她，又再一次回到了镜子前，心情颇好地反复打量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节。

看堀川这么认真，他身旁帮忙打扮的学徒阿月偷笑着问：“别人不知道，我还能不懂吗？是不是今天来看戏的军官里有那位……”

“嘘——别瞎说。”堀川拉着阿月的胳膊打断了她，微微皱眉，却掩饰不住嘴角透露着羞涩与期待的笑意，“又不是为他一个人表演……”

阿月一脸了然地笑着点点头。

观众席上，入座的军官们颇有兴致地讨论着“花朝组”的美人们。

“樱庭长官最喜欢的不就是堀川国广吗？今天终于如愿得见了啊！”

“瞎说什么，我们樱庭大佐想什么时候见，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吗？等到今天那也是尊重歌舞艺界的规矩，显得咱也很有风度！”

“一会儿演完了，大佐肯定还会被邀去房间里……欸！我等好生羡慕啊！”

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拍着马屁，哄得上司开心得不得了。只有一个人坐在边沿，望着舞台一言不发。这人被帽檐遮挡的面容精致又分明，难以用只言片语形容的俊朗与气质。他留着一头在军队里实属罕见的长发，绑着一枚红色的蝴蝶结。即便是身在角落以帽遮眼、一身正统的黑色军装，也很难掩饰住他的与众不同。

身边的军官用手肘推了推他：“哎，你平时不是最会来事儿助兴的吗？也说两句啊。”

他小声地笑道：“你觉得咱们樱庭长官今天有戏吗？”

“当然了！再怎么说也是这座城里数一数二的高官，谁敢拂了他的面？再怎么倾城秀美才艺出众，还不是要靠着上面吃饭？”

“哦？是吗……”他意味深长地反问，露出了有些假意客套却还算礼貌的笑容。

他转身低头跟樱庭打了声招呼，祝他今晚能够尽兴而归，场面话也是说得漂亮极了，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琢磨些什么鬼主意。

樱庭问他：“听说你以前有去过花朝组的院，所以你认识他们其中的谁吗？”

“嗯，我是去过。”他神采奕奕地点着头回答，“我认识一个叫……加州清光。长得挺好看，就是脾气有点爆，人称小辣椒呢！”

“噢哈哈，不愧是我们第九军出了名的采花大将，总是先人一步就认识了美人。”樱庭假意地称赞着。

“不敢不敢，还是大佐您厉害，目标远大，剑指花魁。我怎么能比。祝您今晚马到成功！”他一向不喜欢樱庭这个人的虚假的做派，心想这人每一次假笑都明显的很，十分可笑，再多来几次他就要忍不住自己想要嘲讽的心，出口闯大祸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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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演开始了。

学武出身，常年奔波于前线的将士们少能品味出歌舞戏剧的美，他们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穿着华丽、妆容俊美、举止优雅、嗓音动人的艺伎们，为自己献上十几年来积累下来的才艺。只要是长得好看的，他们便喜欢。少许名门出身颇有修养的军官们倒是能听得看得颇有兴致，被台上美人们的一颦一笑、一声一顿勾去了魂，沉醉于千年间沉淀下来的经典与演绎之中。

“不得不说，花魁就是花魁，头牌就是好看啊！演得也好！”散场之后，军官们还余兴满满地议论着。

“说得是啊！”和泉守也藏在队伍之中附和道。他自觉自己在任何场合都十分显眼，然而今晚却想要隐去锋芒，藏在人群中，让比自己级高一等的樱庭出尽风头，成为艺伎们眼中的焦点存在。

樱庭显然是高兴极了，在戏院后台的走廊里遇见随着风间妈妈一起出来致谢的艺伎们时，甚至有些得意忘形，伸手去拍他们的肩，想要扶起令他心动的花魁美人的手。

堀川保持着礼节式的微笑，顺手甩开了樱庭的邀请，自然地转为行礼，避开与之再有更深的交集。他甚至假装和清光悄声谈话，顺理回避樱庭三番五次无礼的“好意”。当然他也没有多看其他军官几眼，与所有人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。

“堀川君今晚真是大放异彩啊！我看得很是满足。”樱庭还在不住地夸赞，想要获取他的青睐。堀川的心高气傲激起了他的征服欲，“一会儿不知是否还有雅兴……”

“感谢您的喜欢。不过今天大演一场，有些乏了，想先回去休息。”堀川冲他浅浅地笑着，又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，却把距离越推越远。

和泉守见樱庭有些尴尬与不快，堀川却是不给他任何机会。明面上恭敬有礼，实际却僵持不下。于是，他便忽然从人群中冒出头来，走到前方樱庭的身边：“堀川君大概是不好意思单独与生人会面吧！不知道加上我们军中的几个朋友，叫上另几个美人一起，是否今晚便可赏脸了呢？”

堀川酌古正经地将和泉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，仿佛第一次见这张写满了玩世不恭的脸。他不屑地轻笑了一声，转而对着樱庭说：“我从不知道保卫着这座城池的将士之中还有这般轻浮之人，不顾尊卑地说着什么无礼的话，竟然也是樱庭大人的下属吗？”

“啊，和泉守他军衔不高，但也不是我手下的人。”樱庭连忙撇清关系。

“既然如此还敢如此嚣张，当歌舞伎是花街上那些低贱的游女吗？”堀川正色说着，再也没有看和泉守一眼，“我看今日众位还是请回去好好歇息吧。这边就先告辞。”

还没等樱庭再做挽留，堀川便拂袖而去了。就此他彻底失去了邀约堀川的机会。樱庭自知和泉守是在帮忙自己，说出了心声，却没想到这位花魁竟会如此生气。还好说着那些话的是和泉守，不然自己就是那个给堀川留下不良印象的无礼之徒了。

“你说说你，干嘛说得那么直接啊？”樱庭象征性地埋怨了和泉守两句，“这下彻底没戏了。”

“真是不好意思，可我也没想到这位花魁自视清高至这般地步，大概确实是我冒昧了。”和泉守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，在众人看来他不过是撩遍了太多的美人，脸皮厚得根本不在意这种羞辱。

“哎，连你和泉守兼定这种采花老手都瞧不上，看来堀川国广也不是轻易能拿下的普通人啊！”樱庭借着和泉守，保住了面子，于是也及时下了这个台阶。见堀川如此难以拿下，便打算今日暂时收手，改日找时机再做尝试。“那今日咱们就别纠缠，不如去别家再喝两口如何？”

尴尬的气氛终于解开，军官们也都拥簇着叫好，跟着樱庭一齐向外走去。

只有清光回过头来，远远地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。和泉守还在他们之中若无其事地有说有笑，樱庭似乎也没有把今晚失利的事放在心上。见罢，清光舒展了眉睫，轻笑一声，回过身，强行把躲在墙后都一群花痴的少女赶回了后台。